厂门口的街上，围观的吃瓜群众越来越多。</p>
小镇速来安静，有这样的热闹看，谁不愿意出来瞧？反正瞧热闹又不花钱。</p>
大家都在评论之前的事，张小虎就在这嘈杂声中，听清楚了父子俩的对话。</p>
他禁不住冷笑：“呵呵，都说龙生龙凤生凤，老鼠的儿子去打洞，这事儿一点都没错。”</p>
李先彬如此这般叮嘱完儿子，李博便得到真传一样，挥挥手：“算了算了，张小虎，今天不追究了。那只鸡就算我送你的，你拿走吧！”</p>
又说：“看在往日同学的情分上，我送你几句忠告。人要想致富，得努力，得靠自己双手劳动换取，小偷小摸要不得啊！”</p>
李博摇头晃脑，说的煞有介事。</p>
“呵呵，我是不是还的感谢你？”张小虎冷笑，“颠倒黑白，李博你倒是有一手。”</p>
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李博。</p>
李博脸一红，若无其事地转身，跟老爸一起去应酬徐老。</p>
这个徐老了不得，是省城来的贵客，据说早年在伯京做官儿，退休后开饭店，厨艺了得。</p>
有人脉就有资源，有资源再有厨艺，退休没几年，徐老开的饭店便盈利不少，成了全国连锁店。</p>
他们家主打鸡汤、鸡煲等菜品，每天都需要大量生鲜供应。李博父子，七拐八拐，搭上徐老这条线，倘若买卖谈成，一年利润少说百万。</p>
对于他们这个乡镇小企业，这样的利润是非常可观的。</p>
李博决定，今天要在老爸跟前好好表现一把，他很快就把张小虎的事抛到九霄云外。</p>
可是李博忽略了一件事，泥人都有三分土性子，何况张小虎不是泥捏的。</p>
他被李博栽赃陷害，气的鼻子冒泡，决定今天当场卖鸡，也算是给自己的鸡打个广告。</p>
张小虎转身从车内拿出三只笼子，往路边一摆。</p>
之前的热闹，早就让大家伙对他的鸡鸭鹅感兴趣，此刻纷纷围上来，品头论足。</p>
“哎呀，你还别说，小伙子没撒谎，这鸡不错，标准的土鸡！”</p>
“对，你瞧，这毛色，眼神儿，贼亮！”</p>
大家纷纷赞赏，有人甚至当场表示要买下来。</p>
“小伙子，你这鸡怎么卖啊？”</p>
“哈哈，武大妈，你诚心买不？人家刚才说了五十块一斤！”</p>
“买！当然买，五十一斤我要了，闺女生娃，正坐月子呢！”</p>
那大妈说着就要掏钱。</p>
五十一斤价格虽然有点高，可咬咬牙也能承受，何况是亲闺女坐月子。</p>
张小虎见大妈真心要买，呵呵一笑：“好，大妈，我就卖给您了！三十五一斤！”</p>
其实他这鸡，卖一百一斤都不算贵，老百姓也都识货。那大妈了呵呵地答应着，连声道谢。</p>
李博脸上更挂不住了，咬牙切齿骂了句，被他爸听到。</p>
“回头你得好好跟我解释解释，这事儿千万别闹大，今天徐老在呢。”李先彬低声道。</p>
“嗯我知道了爸，您招呼好徐老，咱们快点进去吧！”李博说。</p>
李先彬点头，可一回头，赫然发现徐老并没有在车旁，而是大步流星，走向张小虎那边。</p>
两父子都是一脑门冷汗，赶紧追上去。</p>
“徐老，走吧，进厂看看流水线。”</p>
李先彬道。</p>
李博也讪讪地说：“是啊徐爷爷，您舟车劳顿，赶紧去办公室休息一下，凉快凉快。这路边卖鸡的没啥好看的，再说这鸡也是从我们厂……”</p>
他话没说完，就被老爸踹一脚，暗示不要多事。</p>
李先彬了解儿子，怕他嘴快弄出是非。</p>
李博也乖乖地闭上嘴。</p>
徐老呵呵一笑：“我就是看看，没事的。”</p>
他虽然七十多岁，可鹤发童颜，身体健朗，走起路来，李博都追不上他。</p>
徐老继续朝张小虎走去，李家父子俩无奈，只好跟随其后。</p>
张小虎和那个大妈谈好价格，估重后，连笼带鸡一起递给她：“大妈，您拿好，您女儿吃了这鸡，保准身体养的棒棒的！”</p>
“那我借您吉言啦！”大妈喜滋滋地拎着笼子要走。</p>
“这位女同志，稍等一下。”</p>
徐老叫住她。</p>
大妈停下来，看了看这个精神矍铄的老头。</p>
这样的气质，在小镇上是绝对没有的。</p>
“你有事啊？”</p>
“我能看一下这鸡么？”</p>
徐老笑呵呵地问。</p>
大妈把笼子递给他。</p>
徐老拎着笼子，三百六十度看，边看边点头。</p>
“很健康，非常纯正的土鸡。”</p>
说完，他将笼子还给大妈，并冲张小虎笑了笑。</p>
李博赶紧上前拉着他往厂里走，似乎张小虎有传染病，会传染人一样。</p>
徐老也没说什么，依旧和两父子去了工厂谈事情。</p>
一切似乎很正常，李博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松下来。</p>
下午，他离开工厂，开车先送周亚男回家，然后自己再回工厂。</p>
路上，两人一言不发，李博气鼓鼓的，觉得周亚男是看到旧情人，心里难受了。</p>
“哼，臭娘们，老子也就玩你几年！”他暗骂。</p>
傍晚回到镇上，刚在小区停好车，突然一人从旁边走出来，冷冷地看着他。</p>
李博先给吓一跳，定睛一瞧，原来是张小虎。</p>
“切，是你？怎么会在这里？”</p>
这位置是镇上的黄金位置，小区里住的，也都是镇上家境不错的人。</p>
李博家在这里有三套房，成天拽的尾巴翘两米高。</p>
他冷笑着看向张小虎：“怎么，白天的事不爽了？你鸡也卖出去了，好几百块钱吧？不错了……”</p>
砰！</p>
张小虎二话不说，一拳击中他脸颊。</p>
“啊！”李博被打的仰面倒地，满脸是血，惊恐地看着张小虎。</p>
刚才那是人的拳头吗？分明是铁锤！</p>
“你疯啦，干嘛打人？”</p>
他双手支撑，往后拖动身体。</p>
砰！</p>
张小虎又一拳打过来。</p>
在挥舞拳头的时候，张小虎的记忆复苏。</p>
初中岁月，李博曾经买通几个镇上的小混混，在放学路上堵他。那时的张小虎，也满脸都是血。</p>
“李博你记住，今天这两拳头的滋味。下次再见到我，希望你又多远躲多远！我不怕你报警，报警咱们就跟警察叔叔唠唠，从小到大，你是怎么做事的。包括今天怎么对待工厂工人的！”</p>
张小虎瞪着他，一字一句道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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