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甜瞥了眼蒋一,不屑地笑道:“怎么,来看我过的好不好?”
蒋甜用那凝肤露,轻轻地抹在自己的脸上,她现在是穿金戴银,不仅如此,光是几天下来,她就赚了一个将近十两银子。
可比以前在蒋家十年都赚得多。
“可能要让你失望了,离开了你们,我过的非常好。”蒋甜将一根朱钗举到蒋一面前,再做作地给自己戴上。
蒋一面色如常,“你想多了,我没那么有空。”
“自从你进入了红颜阁,大伯娘就一病不起了。”蒋一说完,还一直注意着蒋甜的变化。
之间蒋甜眼底里闪过一抹担忧,但很快便被一股狠劲给掩盖了过去,“跟我有什么关系,我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了。”
蒋一没有理会蒋甜的话,回忆道:“我记得在我八岁那年,有一次咱们去树上摘果子,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下来了,当时你膝盖血流不止,大伯娘为了不给你膝盖留疤,去镇上给人洗衣服,大冬天的,一桶衣服才五文钱。”
“当时寒冬腊月的,大伯娘洗了整整一个月,赚来了半两银子,给你买了最好的膏药,从此之后,大伯娘的手腕,每到冬天,都会隐隐作痛。”
说道这里,蒋甜的突然一顿,连带着神色,都变得柔和半分。
但她还是嘴硬地道:“那又怎样。”
“我还记得,十岁那年,因为村里的小翠有一个特别好看的绢花,你很喜欢,哭闹不休就是想要,大伯娘为了给你买,就连晚上都还在月光下绣帕子,就是为了给你买。”
这些,只是秦素从未说过,但并不代表别人不知道。
蒋甜也明白,只是她过怕了那种暗无天日的穷日子。
她放下朱钗,理直气壮地道:“蒋一,别以为你能赚几个臭钱,就可以在我面前说三道四,我现在跟你一样,凭自己的本事赚钱!”
“我从没说过,你不是凭本事赚钱,相反,在我看来,你变成今天这样,完全就是自作自受。”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我!”蒋甜从凳子上猛地站了起来。
凭什么,所有人都来指责她?
她不过是想要过好生活!
蒋一与蒋甜对峙,“你知道吗,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陷害我,蒋甜你估计到现在都还想不明白,为什么我没有一次中计,对吧。”
蒋甜面露疑惑。
没等她问,蒋一便道:“因为自从那次自杀之后,我就想明白了,我如果不强大起来,便只有被人欺负,所以我变了。”
“果然,这些你都知道,可你还是假装不知,设了个圈套让我往里跳!”蒋甜愤愤地握紧拳头。
蒋一不由得冷笑,“那你是否想过,如果你从未帮助过蒋月儿,也就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,也不会落入自己设立的圈套中呢。”
“说白了,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而已。”蒋一说的话,句句敲击在了蒋甜的心口。
蒋甜很是气愤,她此刻,只气自己竟然没有早点发现。
蒋一耸了耸肩,“我知道,现在告诉你这些,你肯定很生气,但你既然都不打算回蒋家了,这些话告诉你,就当做是给你以后生活的一些提醒,不要相信任何人,包括你自己。”
说完,蒋一便松了口气。
“其实,如果你不联合蒋月儿三翻四次地想要卖掉我,我想我跟你一定是很好的姐妹。”
毕竟,相比起蒋月儿那种两面三刀的人,蒋甜更加直接,爽快。
“切,我可不需要你这样的姐妹!”
蒋一一改方才谈笑的语气,面色变得严肃起来,“大家都希望你能回去,你跟蒋月儿不一样。”
“不回去,这里有我想过地生活,回到那个草棚里,看人脸色吗?”蒋甜用口脂染了染唇。
若说以前的蒋甜,带着一股洒脱的风姿,那么如今,那股风姿却变成了艳俗。
“不是我打击你,蒋一你永远无法体会,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生活,这种感觉,太棒了!”
蒋甜双目之中,尽是满足,她长吁一口气,对蒋一挥了挥手,“慢走,不送。”
既然蒋甜已经想好了,蒋一又何必自讨没趣,“好。”
她站起身来,该说地不该说的,她都说了,一切都是蒋甜自己的决定。
从红颜阁走出去,蒋一便去城东,买了好些肉,还有佐料。
之后,蒋一还去布庄买了好些的料子,家里的人这一副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,补丁都打满了。
这蒋一也拿不走,于是就雇了辆牛车。
这才大大缩短了回家的路。
到家之后,大家一看蒋一买了这么多东西,不由得都出来帮忙搬。
“一一,今天怎么又买那么多东西。”蒋民生见状,好一阵肉疼,这得多少钱啊!
只是,看惯了蒋一买东西大手大脚,大家的反应明显没有一开始那么强烈,很好。
蒋一笑着挠头,“一一能够挣钱了,就希望大家都能够过上好生活。”
众人听罢,心生感动。
“这个是给大家做新衣服的,大伯娘,四婶就麻烦你们啦。”谷子也割了,目前也没什么事情可做,就是还有两块田的苞谷。
比起谷子,掰苞谷就快多了,所以只要几个男人去,很快就能完成。
自从蒋甜的事情过了之后,秦素的话就变得少了。
“这块粉红色的布,就给几个蒋家的女儿缝制吧,马上就要到冬天了,正好做棉衣。”万小菊说着,将布料拉扯到秦素面前,“大嫂你看。”
秦素垂头淡淡一笑,“是啊。”
“对了,儒儿,我给你买了糖人。”说着,蒋一就从背篓里拿出了一串糖人,递给儒儿。
儒儿快步走了过来,握着糖人,面露孩童的高兴,“糖人,给姐姐吃……”
“那个,二堂姐,我买了肉,咱们去做饭吧。”蒋一见气氛实在不怎么好,也识趣地不再多说,挽着蒋茹盈的手臂,走进了灶房。
一进入灶房,蒋茹盈就叹了口气。
“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大伯娘才能缓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