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忠四将到来,刘毅安排他们在营中熟悉军务,每日勤练兵马,刘毅将两万大军分作十校,不过每校数量并不相等,如吕玲绮所带一校,只有那千名蛮女,陈二狗负责刘毅的近卫,只有三百人,也算作一校,负责统兵打仗的,自然多一些,这些时日,分出八校日夜勤练兵马,刘毅也不急着追击孟获,而是频繁拜访当地土著,邀请他们入城寨居住,效果不显,不过刘毅帮助这些蛮人改善部落条件,开发农耕水利,倒是得了这些部落好感,不时会收到这些部落送来的当地珍惜木材甚至银矿。
这日,刘毅正在与黄忠等人研究这一带地形,却见关兴快步走入议事厅,对着刘毅拜道:“亭侯,那孟获退兵了。”
“退兵?”刘毅与黄忠、马谡对视一眼,有些疑惑的道:“退往何处?”
“末将打问过附近山民,听说那一带叫毋血水,乃泸水支流,两面环山,地势颇为狭隘,孟获正是退往此处!”关兴躬身道。
“再探!”刘毅点点头,关兴应诺一声,告辞离开。
“毋血水……”刘毅没有去看沙盘,那是他做的,很清楚这沙盘之上并未做出毋血水的地形,若非关兴说,刘毅都不知道有这条河,只能去地图上找。
……
却说孟获吃了一场败仗之后,痛定思痛,他觉得汉军之所以厉害,一是兵甲,二是战阵,这是南蛮的短板,他虽然也想提高蛮军的战阵水平,但这种东西,短时间内是训练不出来的,何况孟获对于战阵训练也是一知半解,自然不好训练。
既然无法弥补短板,那就只能扬长避短,依靠地形来限制汉军的战阵发挥。
他从昆池回来,带来了不少蛮军,加上之前所率兵马,凑足了三万之数以后,便召集祝融夫人以及一众蛮将商议。
“此战虽败,但我已看清那汉军虚实。”孟获看着众将笑道:“汉军所依仗者,不过战阵尔。”
“那汉人的衣甲兵器,也颇为厉害!”一名蛮将愁眉苦脸道,上次作战,差点被汉人的小兵给围杀,这让他记忆犹新。
“所以我等不能与汉军硬碰。”孟获笑道:“那刘毅远来南中,沿路山路难行,后勤补给必然难以供应,我已与夫人商议过,上次我们败,乃是因为那刘毅故意以计策引诱我们中他埋伏,若再在此处与他交战,说不得又会中他诡计,与其如此,不如将战场设在毋血水一带。”
“毋血水?”众将不解道。
“不错,此地地势狭隘,汉人的战阵在此地施展不开,而我军最善山地作战,若在此地开战,他们没了战阵之利,如何能是我等对手?”孟获自信道,他是个很善于总结的人,上次失败,他总结过刘毅的用兵套路,其实并无任何出奇之处,只不过提前给他们挖好了坑,派了伏兵,等他们按照刘毅的想法在那三处结营时,伏兵一起,再加上汉军擅长战阵,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,才会有上次之败,这一次,他选战场,若那刘毅不理会,直取云南,则孟获就抄其后路,断其粮草,若对方来攻,以毋血水之险,定叫刘毅有来无回。
“妙计!”一众蛮将听了孟获的计策,纷纷拍手叫好,一脸敬佩的看向孟获。
计议已定,孟获当下令三军拔营起寨,退往毋血水一带,建起敌楼,两侧山崖之上,更学着刘毅建起了烽火台,只等刘毅来攻。
……
刘毅得知孟获退往毋血水之后,当即招众将商议,地图上地形看的不全,只能大概看出那毋血水在何处,但对于四周地形,地图上只是一条线,并不能一窥全貌。
刘毅当即命杨任、吴班拔营起寨,指挥大军前行,自带黄忠、关兴、张苞三将并数十亲卫亲自前去探查,查看毋血水一带地形。
四周山民知道之后,特地派来了几名蛮人作为向导,这些山民久居此地,虽然未响应孟获号召,却也不愿与孟获为敌,又觉得愧对刘毅,所以拍出一些向导,负责帮刘毅指路以及避开一些险地,着实让刘毅方便了许多。
三日后,毋血水以南,一处不知名的山峰顶端,远远地能够看到孟获的营地沿着一条河道绵延十几里,在两岸布满了营寨,敌楼、箭塔遍布。
刘毅身旁,一名蛮族向导叽里呱啦的说着方言,在这地方,并不是所有蛮族都会说汉话的,一名刘毅军中的蛮将对着刘毅道:“亭侯,他说这里便是毋血水了,这一带山地难行,只能通过往南三十里处的道路顺着水流两岸的路进来。”
“替我跟他道谢,告诉他,等仗打完了,我亲自去拜谢他们族长。”刘毅友善的对着那向导笑了笑道。
“亭侯,这山势险要,易守难攻,而且地势狭窄,便是两军交战,我军战阵施展不开,恐怕也非那蛮兵对手。”关兴皱眉看着蛮军大营的方向,隔着十几里远,视线能看到的只是模糊的轮廓,刘毅拿着望远镜能够看清楚一些。
刘毅收回了望远镜,沉思片刻后笑道:“不用打,走,回去,我已有破敌之策!”
众将闻言有惊讶,跟着刘毅回到军营之后,刘毅也没多说,直接招来匠人,将毋血水一带的沙盘做出,看着众人道:“诸位有何看法?”
马谡站在刘毅身旁,看着沙盘上毋血水一带的地形,目光突然一亮,正要说话,却被刘毅暗中拉了拉衣襟,扭头看向刘毅,却见刘毅对着关兴、张苞以及赵广的方向抬了抬下巴,意思很明显,他要给年轻人自己思考的机会。
马谡会意,不再多言,黄忠显然也看出了什么,抬头看向刘毅,却见刘毅闭目摇头,黄忠当即点头,同时拉了拉想要说话的杨任。
关兴、张苞以及赵广三人看着那沙盘上的地势,皱眉苦思,但左思右想,对方占据地利,不管怎么打,这毋血水一带的地形,都是他们占便宜,自家优势发挥不出来。
苦思良久,也想不出破敌之策。
关兴抬头,想要直接询问刘毅,却见刘毅几人都是小秘密的看着他们,一时间有些愕然,对着刘毅躬身道:“亭侯,不知先前所说,是何破敌之策?”
“自己想。”刘毅摇了摇头,没有多言。
关兴闻言脸色一苦,扭头看向马谡,又看向黄忠。
“这打仗,不能按照敌人的想法去打,就如同之前我们跟孟获打一般,孟获按照我们的想法立营,被我军轻易击败,如今他占据地利,这就是他们想要让我们按照他们的想法去打,若是跟着对方的想法去走,那不管怎样,我们都是吃亏的。”刘毅解释了两句,这有作战经验的将领一般都会知道这一点,打仗不能对方想怎么打就怎么打,那样吃亏的肯定是自己。
“不如放火烧山!?”关兴目光一亮,脱口道。
刘毅叹了口气,摇头道:“我们此来,是为收服南蛮,让其为我所用,这南蛮之人,多是靠山吃山,你把人家山给烧了,这仇恨得结多大?而且这么大地方,你烧起来人家不会跑啊?”
“水攻?”张苞抬头,试探着询问道。
“我们在下游!”关兴瞪了张苞一眼,这算是跟风吧?
“喝水!”刘毅懒得理他们,思路他已经说了,若是还想不出来,一会儿直接打板子算了,对着其他几人招呼道。
“亭侯这般教法,却也有趣!”马谡坐下来,端起水碗喝了几口笑道,如今正值仲夏,天气炎热,这南方之地更是了不得,也多亏刘毅建立的军营有奇效,否则单是这气候,就足以让将士们喝一壶。
“授徒啊,不能只教学问,你直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,时日久了,会让他们形成依赖,不会自己去想,有事就问人,这般下去,如何能指望他们独当一面?得让他们自己去思考,这样才能磨练出真正的有用之才。”刘毅喝着水,一边笑道。
“有理!”马谡点点头。
一旁的吴班闻言,低头看着沙盘,虽然脸上风轻云淡,但心里却在苦思,看样子自己是被落下了,明明刘毅是把他当成懂了的那一批人,但事实上……他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达成了怎样的共识,只能装作不经意的看了几眼沙盘,然后继续在脑子里苦思计策。
刘毅也不着急,他有时间,就算定下了策略,他要做的也是等,没事还可以修修路,在刘毅看来,这个才是最主要的。
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过去,刘毅甚至跟马谡摆开棋桌下棋,象棋!黄忠等人对这个也颇为熟悉,各自围上来观看。
直到刘毅和马谡杀了三盘,一直沉默不语的赵广突然抬头道:“亭侯,可堵住谷口,此处虽说易守难攻,但粮草补给也不易,若能堵住谷口,断其粮道,那孟获必然来攻,这毋血水之地利自然也便不复存在。”
刘毅闻言与马谡对视一眼,欣慰的点头道:“便依定国之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