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卫带着两千人马出城来到大营外,却不敢靠近,隔着至少两箭之地,看着那大营方向观望,但见人影憧憧,却又似有迷雾遮盖一般让人无法看清,只是却给人一种壁垒森严的感觉,让人望而生畏。
“只是一座大营,便有这般气象!?”张卫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大营,作为汉中领兵大将,军方第一人,张卫也不是没见过世面,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座军营,竟然就给人以雄浑威严,兵戈万千的感受,哪怕是看着,都没勇气攻过去。
“听闻那关羽乃当世神将,不但威猛绝伦,更义薄云天,曹公当年为得关羽,可谓费尽心机,如今看来,果有非常之能!”阎圃看着大营,也是忍不住赞道,张鲁不可能亲自来,但阎圃却想要看看刘备军虚实,是以主动请命随军,此刻看着那大营,也是感觉颇为震撼。
两人正交流间,却见辕门之上,几名将士纷纷侧步让开,一员大将持刀登上辕门,朝着这边看来。
远远看去,看不清楚面貌,只是赤面长髯,手持大刀,这样的样貌太过醒目。
张卫道:“听闻那关羽便是赤面长髯,可是此人?”
阎圃心底有些发沉,却还是点点头道:“果是此人不假,看来刘备大军已至。”
正说话间,那紧闭的辕门却是轰然打开,一支精锐将士在一名老将的带领下鱼贯而出,须臾间已经奔至近前。
老将稳住阵脚,四百将士列队排开,老将策马而出,来到两军阵前,朗声道:“吾乃长沙黄忠,贼将何人,报上名来!”
“汉中大将张卫!”张卫策马而出,看着黄忠,虽说有些畏惧关羽威势,但此时见到黄忠却是不怕,不由朗笑道:“刘备无人矣?竟以老卒为将?”
黄忠却也不怒,只是捋须长笑道:“非是无人,只是遍观汉中,也未有大将,我主麾下,皆是当世名将,岂能与无名之辈争锋,对付尔等,怎能派大将前来,老夫本不屑与尔等这帮鼠辈争锋,怎奈军中实无更弱将领,只能派老将出来与尔等一会。”
“老匹夫,怎知我汉中无将!?”张卫闻言却是大怒。
黄忠策马上前,冷笑道:“垂垂老朽,也不怕尔等暗箭,若汉中真有大将,可敢来与老夫一战?也让老夫心服。”
张卫冷哼一声,却没有动,对方一个老卒,自己身为汉中大将,就算杀了对方,也显不出自家本事,反而落个欺老的名声,只是看着左右道:“何人与我拿下此老匹夫!”
“末将愿往!”张卫身后,一员武将已经拍马舞枪而出,策马直奔黄忠而去。
黄忠记得刘毅嘱托,见有敌将过来,冷笑一声,看都不看一眼,将那股狂傲之气彰显的淋漓尽致。
那武将见状大怒,狂崔战马,待到近前,手中长枪已经递出,这一枪既快且狠,誓要一击建功,拿下这老匹夫。
黄忠待他枪来,方才微微侧身避开,手中长刀顺着对方来势划过一道惨白的弧光,那武将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,便被黄忠一刀削去了首级,战马载着无头尸体冲出老远,方才止住,失去头颅的尸体还保持着刺击的姿势,随着战马被后方的将士止住,才僵硬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,鲜血淌了一地。
原本,张卫等人都没将黄忠放在眼里,毕竟只是一个老卒,气血衰亏,虽然看着颇为威武,年轻时当是个好手,但如今还能有几分本事?
也因此,当那武将杀向黄忠的时候,在张卫心中,那黄忠已是个死人了,谁知道只是眨眼间,原以为必胜的武将便被黄忠一刀斩于马下,这让张卫等人一窒,这个结果却是他们没能想到的。
“这便是汉中大将?”黄忠一刀斩了那无名武将,仰天长笑道,言语神态中,那股不屑之气当真是让人恨得牙痒。
这次张卫还没说话,两名武将已经自左右杀出,其中一人高喝道:“皓首匹夫,修的张狂。”
话音刚落,黄忠陡然策马前冲,坐下黄骠马,看着瘦骨嶙峋,但却是难得的好马,爆发力极强,几乎是对方话音落下的瞬间,便已经冲到对方面前,那武将见状大骇,黄忠刀还未落下,便举矛相迎,黄忠见状却是冷笑一声,那原本劈向对方的大刀在空中一旋,绕过对方的长矛,直接一刀将对方连同手臂带脑袋一同被斩下来。
另一名武将连忙将长矛往黄忠身上砸去,却被黄忠反手一抄,一把攥住。
“给某下来!”单臂用力,一股大力涌来,那武将显然也没想到那老迈的身体里竟然蕴藏着如此恐怖的力量,身不由己的被黄忠一把从马背上拽的飞起来,刀尖往上一挑,那人直接便被黄忠一刀开膛破肚,鲜血溅了一脸,人却已经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下,剧烈的抽搐了片刻之后,方才断气。
若说之前还有那武将轻敌大意的可能,但这一次,两员武将出战,在黄忠手中连一合都没有撑过那就不是轻敌这么简单了。
随着两具尸体落地,张卫等人心中大骇,怎么刘备手下一老卒,都如此生猛吗?那名动天下的关云长又是何等恐怖。
连失三员武将,张卫哪还敢派人继续去送死,至于他,更不敢上前,当下一声厉喝:“放箭!”
战场之上可不管你什么道义不道义,此刻眼见黄忠落单,张卫直接下令放箭射杀黄忠。
黄忠在连斩三将之后,便拨马后退,黄骠马爆发力大,在对方放箭的时候,已经冲出了箭簇覆盖的范围,载着黄忠冲回了本阵,眼见对方一波箭雨射过之后,又来一波,黄忠大怒,将刀往马背上一挂,反手摘下刘毅为自己打造的铁胎弓,一把自箭囊中抄出三枚箭簇,也不细看,顷刻间将弓弦拉满之后,豁然松手。
那铁胎弓的射程可非寻常强弓可比,加上属性加成,射程几乎是寻常强弓的两倍,随着黄忠松手,三枚箭簇犹如流星赶月一般激射而出,前排的将士尚未明白发生什么事情,三名身穿甲胄的将士便被三枚利箭贯穿了胸膛,身体更是在巨大的惯性下,往后冲去,箭簇余势不止,接连射杀了三名将士方才止住。
三枚箭,摘走了九条性命,张卫看的亡魂大冒,黄忠却是不依不饶,冷哼一声厉喝道:“也叫尔等知道本将的厉害!”
说话间,便自箭囊中再度抽出三枚箭簇,张弓搭箭,箭簇射出的瞬间,黄忠的手已经重新到了箭囊之上。
一囊十八支箭簇,黄忠接连射了五次,每一支箭都至少能带走两名将士的生命,这十五支箭又快又狠,顷刻间,前排便空了一片。
手臂微微有些发麻,黄忠目光看向张卫,又从箭囊里面抄出一枚箭簇。
张卫早已被黄忠这神射之术吓破了胆,眼见黄忠又一次掏出箭簇,心底一慌,也顾不得什么脸面,直接往马背下一滑,滚落马下。
“嗡~”
刺耳的空气嗡鸣声中,张卫感觉有什么东西自头皮擦过,脑袋一轻,却是头盔被破空而至的箭簇带走了。
利箭余势不止,狠狠地扎在张卫身后的帅旗之上,嗡的一声却是射断了帅旗的绳索,张卫的帅旗顿时被射落下来。
“撤!”此时此刻,面对黄忠这般神射手,张卫哪还敢再做停留,也不管其他,重新翻身上马,趴在马背上转身便跑。
一众将士眼见没了帅旗,加上被黄忠威势所慑,一个个只顾跟着张卫没命狂奔,哪还有心思去与黄忠纠缠。
看着敌军溃败的方向,黄忠握着手中的刀,犹豫了一下,终究没有选择追击,对方此番带来的人马不多,而且自己也不可能将之全歼。
眼见对方跑远,黄忠才微微松了口气,没有发出事先约定好的信号,而是在确定张卫离开之后,缓缓的调转马头,收兵回营。
“将军神射,放眼当世怕是也无人可敌!”回到帐中,关平一边擦着脸上颜料,一边对着黄忠由衷的佩服道,他跟随关羽南征北战多年,见过的善射之士也不在少数,但能够犹如黄忠以一张弓力挫敌军锐气的,关平还真找不出来,或许也只有当年那辕门射戟的吕布,有这份本事了。
“还要多亏先生所赠宝弓!”黄忠有些爱不释手的摸索着手中的铁胎弓,他的箭术虽然不错,但也知道,若无这铁胎弓,今日恐怕发挥不出这般恐怖的威力来。
“举手之劳,若无将军神射相辅,这铁胎弓威力再强,落在旁人手中,恐怕也与寻常弓箭无异了。”刘毅笑着坐下来,擦了把额头的冷汗,刚才他真是替黄忠你饿了一把冷汗,那万箭齐发的场面,若非黄忠提前有了预料,在敌军放箭之前,便已经开始调头脱身,此刻的黄忠就算不死也快要变成刺猬了
“先生谬赞。”黄忠看着刘毅道:“却不知先生下一步,有何打算?”
“等吧,先看看张鲁的反应再说。”刘毅摇了摇头,他哪能算计那么多?如今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张鲁身上了。